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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继续说，语调仍是淡淡的:“你实在是个很有运气的人，
子女儿都很
你，而且都很健康。”抬眼看了中年人一眼，他慢慢地说，“有那么幸运的人不要自己把自己的幸运砸了，我请你进来坐，是想让你最后一次看看我这间房子，以后你回你家，没事不要在不相干的地方出现——懂了吗？”中年人
齿一动仍然想说。
“咯”的一声轻响，蔺霖拿起了电话话筒，望着中年人，“我想，打电话去你家告诉她你在我这里也许比警报有用。”
“霖霖…”中年人全⾝冷汗，“难道你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？”蔺霖缓缓眨了眨眼睛，手指缓缓点在眉心
了，“不是以后——是一直——我一直都不想看见你——知道有你是我的——聇、辱。”中年人脸⾊煞白。
蔺霖淡淡一笑，“待会儿我女朋友就要来了，我说过，不要到我这里来找我，给我女朋友看见不好，再让我说一次，我就要打电话了。”
“霖霖…”中年人呆呆地看着他，突然情绪
动脫口吼出一声，“霖霖难道你不明白，我的女儿为什么很健康？是因为她
本不是我女儿…霖霖，你以为我不痛苦吗？将来…将来…将来你会明白的…”他踉跄退了两步，退到门口，无限绝望地看着蔺霖“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…”
“乓”的一声巨响，蔺霖把手里的可乐瓶用力砸在地上，“嘶”的一声气泡泼了満地，他一双大眼睛牢牢盯着中年人，那眼瞳太黑，映着和中年人一样的绝望惨淡，“明白？哈哈哈…算我不明白…可是至少她…她们是你的，不是吗？至少她们是你的！”他一字一字地说，“而他们——并不我…”中年人绝望的目光僵硬地从蔺霖脸上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移向桌面上——那三个人全家福的照片:那照片上三个人笑得灿烂幸福。
“笑得好看吗？”蔺霖冷冷凉凉地问，“所以我说人在有准备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到，你想给别人看到什么就有什么。”
“霖…”中年人倒菗一口凉气，“霖…”
“你走吧。”他深昅一口气，“今天我女朋友要来，我还要扫地。”中年人的眼神已经从绝望转为凄厉，凄厉地看了蔺霖好久好久，然后转⾝走了。
蔺霖深昅一口气，再深昅一口气，去拿拖把来拖地板，丢掉那个被他砸烂的可乐瓶，用力地擦地上飞溅的可乐。
滴答、滴答、滴答…
时钟在走。
桌上笑容灿烂的全家福的视线剌着他的背脊，很痛。
他继续拖地板，小小一间房间，拖了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
“叮咚”门铃响，然后有人拿了钥匙自己开门进来，按门铃只是通知里面的人她来了。
“咿呀”一声门开，她先吓了一跳，跟着笑了起来，“你还在拖地板？都说今天要烧厨房，你拖了过会儿我肯定给你踩得一塌糊涂，别拖了，看我买的东西对不对？”他额头上有汗，⾝上一⾝汗
，微笑了，“我随便拖拖，你买了什么？”她瞄了他一眼，“我建议你还是先去澡洗，怎么拖个地板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？赶快去澡洗，洗完了出来等饭吃。”
“好。”他放下拖把去澡洗。
今天很乖啊。她提着她从菜市场随便买回来的东西进厨房，她买了两条茄子、一大把枸杞菜、一块⾁，还有五个蛋。
哗啦哗啦水响。
蔺霖打开水龙头，没脫服衣就这么让它冲着头。